第十六年春

希望大家都可以在我的文里获得力量

当你去世后 齐司礼×你(下)

  长老们看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男人。

  他的脸上是令他们陌生的绝望与无措 。

  “齐司礼,逝者已矣,将她下葬吧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齐司礼并不回答,连眼珠也不曾转动。

  “她…魂魄碎了,是吗?”他问。

  “……”之前日日跳脚的老家伙们此时却没了言语。

  “…齐司礼”

  “都是我害的,要是我不那么自以为是,以为我能救她,她就不会,就不会这样…”齐司礼慢慢的说不出话了,他弯下了一直挺直的脊背,痛苦的埋首,破碎的呜咽声传来,他真的痛极了,比任何一次受伤都要痛。

  饶是像他们这些长老活了这么多年,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失态的齐司礼,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,他哭得浑身颤抖,只言片语都说不出来了。

  他好像要窒息了,但他只是蜷缩在地上,死死捂住自己的心脏。

  骄矜清贵的齐司礼,战无不胜的齐司礼,无所畏惧的齐司礼,就这样,在如此平凡的一天,跌落神坛。

  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们听见齐司礼说,“明天吧,她喜欢花,多铺一点,然后葬在后山吧,那里一年四季都开,她也喜欢。”

  “好,好,好。”他们除了应答齐司礼,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。

  并不是他们冷血无情。

  而是他们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庇佑他们千年的神明,他们习惯被庇佑,习惯被齐司礼庇佑,认为他是无所不能的神,也认为他是无悲无喜的神,可当他的悲喜如此直白又汹涌的剖白在他们面前,他们被震撼的哑口无言,或者说无措至极。

  没有人知道该怎样面对神明的悲喜,也没有知道该怎样安慰。

  其实是有的。

  独一无二的。

  可她死了。

  死在昨天。

  多可悲,至此以后,再也无人能知齐司礼的悲喜,从此他又稳坐‘神’位。

  齐司礼其实自己都忘了他是怎么回家的。

  只有岐舌知道,那天齐司礼回来,摇摇晃晃的,喊着女孩儿的名字 ,后面跟着长老,脸色也不怎么好,将齐司礼交到岐舌手上,才放心离开。

  岐舌以为,齐司礼又会像千年那样将自己关在房里,不吃不喝寻死觅活。

  可他没有,第二天早上,齐司礼一早就起床做早饭。

  岐舌还没来得及欣慰,就听见齐司礼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唤着女孩的名字,许是无人应他,他便一边喊一边找着。

  齐司礼疯了。

  岐舌惊恐的想。

  齐司礼疯了,这种恐怖的字眼让他浑身颤栗。

  他爬到齐司礼脚边,试图向他解释妹子的死亡。

  可齐司礼皱着眉头警告岐舌,“你再开这种玩笑,你下个月的肉全没了。”

  岐舌楞楞地看着他。

  他渐渐明白,齐司礼早就回不来了,可终究是没有像上辈子那样天天计划着怎么自杀,这样也好,也好,起码他还有盼头,哪怕,这盼头早就不存在了。

  老齐啊老齐,疯了好,疯了好,我之前就说了,你活的我光是看都怪累的,现在终于轻松一点了,挺好,比以前像‘人’。

  “你再也不用拼尽全力去保护所有人了。”岐舌看着齐司礼忙碌的背影说,齐司礼听不见,岐舌却没有话里的庆幸,泪流满面。

  后来的三年,齐司礼没有出过门,每天准时做饭,然后等女孩回来吃饭,岐舌总是对他说“你先吃吧,妹子要加班。”

  他也总是对岐舌说,“我等她。”

  可是,他什么也等不到,她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
  岐舌总不能看他活生生把自己饿死,所以他每次都会对齐司礼原封不动的说,“妹子让你先吃,还叫我给她拍视频,说你不吃的话她就生气不理你了 。”

  每一次都是这套说辞,可齐司礼每一次都相信,然后乖乖吃饭。

  直到今天。

  刚刚说完‘我等她’的齐司礼,突然看向岐舌,露出一个微笑,看得岐舌想哭那种。

  他问,“我是不是…等不到了啊。”

  明明是问句,但齐司礼分明是肯定的语气。

  齐司礼醒了。他这长达五年的美梦醒了,他好像再也坚持不住了,身体直直向前倒起,打翻了桌上的饭菜,他就跪伏在碎片间,泣不成声。

  好痛啊,齐司礼想。

  延迟了五年的疼痛还是降临在他身上。至此,体无完肤。

  岐舌看着他,美梦醒来的那一刻永远是痛的。

  他不愿打扰。

  他远远的看着,齐司礼是那么的破碎与脆弱。

  直到,齐司礼捡起碎瓷片的那一刻,岐舌才终于看到了昔日强大决绝的齐司礼。

  岐舌向着齐司礼奔去。

  可齐司礼太快了,岐舌看着鲜红的血柱在齐司礼苍白的脖梗上汹涌,泛滥成灾,他想要打120,可下方奄奄一息的男人拉住了他的手,眼里是岐舌从未见到过的央求神色。

  他放下了手机,看着齐司礼嘴角的笑意,突然觉得,真特么天道不公,凭什么齐司礼没有一个好结局!凭什么!!!

  “齐司礼——!!!!”

  齐司礼在岐舌的撕心裂肺声中远去了。

  在场别离,晚了整整五年。

  

评论(8)

热度(215)

  1. 共10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